汪双喜正集中精力拓印。
汪双喜给弟子骆海涛讲解拓碑细节。
汪双喜的拓印作品。
□本报记者 李凯丽
“在上墨之前,宣纸的干湿程度必须适中。”
“过于干燥,碑纸间容易渗入空气,字迹容易移位。”
7月7日清晨,古莲花池内清雅幽静,荷叶田田。汪双喜一早来到单位,利用上班前的时间给弟子骆海涛讲解拓碑的细节。汪双喜手持拓包,边操作边叮嘱要注意的细节。
传统拓片技艺作为我国一项传统技艺,现今知道的人不多,能做到专业水准的更是少之又少。今年59岁的汪双喜现任莲池书院博物馆专职拓片师,过去30多年中他不断学习、实践拓印技术,现今传拓技艺已臻娴熟、全面,是我市唯一的代表性的传拓技艺传承人。
开始只当成一门手艺,越深入越着迷
因工作关系,汪双喜经常接触一些老艺术家,他渐渐对文物艺术、雕刻产生了兴趣。1984年,因古莲花池整理文献资料,需要大量拓印石碑,汪双喜拜师刘福贞先生,开始学习拓印。
“师傅只教了我两个月,学完以后,我只能做到完整地拓下来,速度和质量都不高。花了近一年时间,我才把古莲花池大约二百通碑都拓下来。”回想拓印初期的几年,汪双喜认真地说:“那时候年轻,就把它当个手艺,也没人带,就自己边干边琢磨。”凭着自身踏实勤奋的秉性,他大量实践,积累了丰富的拓印经验,从石碑到木刻、瓦当,打下了全面拓印的基础。
“拓印,主要有石碑、瓦当、木质,内容方面以书法居多。我本身也爱好书法和雕刻。每拓到一张好的作品,就迫不及待与书法家朋友们一起交流,听他们如何鉴赏,讲解拓片背后的故事,就觉得特别有收获。”
随着一次次受邀外出拓印,他逐渐认识到拓印不仅仅是从碑刻和器物上拓印下来的复制品,更是一种艺术处理,一种再创造。“一张拓片可以涵盖艺术、文学、历史、政治背景、经济等众多内容,越研究越多,也就越着迷。”
身心力行,才能在实践中提高技艺
从学习拓印两个月,到成为我市唯一传拓技艺传承人,这中间是30多年的坚持不懈,是一个反复钻研、不断实践的漫长过程。
“这首先是一个体力活,顺利的话,一块碑大概要两个多小时拓下来。遇上大块的碑,尤其考验体力。把纸贴上后,用刷子打一遍,再用木槌过一遍,时间和力度都得跟上,经常做的话胳膊和手都受不了,有段时间我这腕关节得了腱鞘炎。”
介绍到拓印的技术,汪双喜打开了话闸子:“先将石碑或者器皿清理干净,再将宣纸濡湿贴上,然后拿工具将文字或者图案小心抠现,最后上墨,等纸干了揭下就完成了。听上去很简单,但要得到一张完美的拓片,里面门道儿还多着呢。”饶是经验丰富的汪双喜,也不时遇到难题。
“去年,我到定兴拓印两块断开的戈,反复拓了十几次都没能完整地拓在一起,失败而归。回来之后,我琢磨了几个月找到新思路,今年初又去了一趟,将两块戈分开拓,然后再合成制作,最终效果不错。”
“拓印会遇到各种情况,天气、材质、纸质、用墨、力度等都是影响因素,动手操作前要先‘了然于心’,这也靠平日里自己的细心琢磨。”
随着技术愈发娴熟,汪双喜多次受北京、天津、邯郸、邢台、廊坊等地邀请制作拓片。1985年以来,他传拓了大量金石拓片,具有代表性的有易县燕下都瓦当系列、满城县汉代画像石刻系列、易县《北魏皇帝东巡之碑》残石、保定古莲花池的唐《田琬德政之碑》等,部分拓片现已作为资料整理、保存、出版。
不遗余力,要更广泛地传承下去
因为初期对拓印的认识不够深入,汪双喜没有意识留存拓片,即便留存的,也有不少送人了。
“十几年前,我去邢台帮一位收藏家拓碑。碑文是《梅花赋》,后代文人对此特别推崇,对方特别吝于让我留存拓片。从那儿我开始意识到,有些石碑可能以后拓不到了,有必要留存拓片,也不能再随意送人了。加上后来要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,我就更加注重保存和收藏拓片了。想着日后做展览、写文章、教授技艺等都大有用处。”
为了让更多人了解拓印技艺,汪双喜身体力行,做过许多有益尝试。参与儿童活动,让孩子们从小了解、懂得这项传承技艺;受邀到大学讲课,鼓励青年学者学习拓印;2016年,他在莲池书院博物馆举办了保定市首届金石拓片展览。他说:“等我退休就有大把时间了,我要把所有拓片整理出来,继续做展览。”
现下,汪双喜考虑更多的是拓印技艺如何传承下去。“目前,我的妻子、儿子及几个徒弟都掌握了拓印技能,但想学和学成的人相对还是少。业外的人因工作需求只学习其中一部分,业内想学的人不多。”他希望,能有更多热爱文化、碑刻的人学习拓印,让这项技能更广泛地流传下去。